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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不可忽视的聊斋俚曲传承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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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9-29 16:07:56 |只看该作者 |倒序浏览
      文化遗产的传承贵在创新发展
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 ——一个不能忽视的聊斋俚曲传承人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          周雁翔  


      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,对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做了专题研究部署,强调要努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。要实现这一宏伟目标,必须坚持两个原则:一是传承;二是创新。
   文化建设,重在传承。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,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,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精神家园,发展社会主义文化,必须传承好我们的优秀文化。中国是文明古国,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资源,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,时代的变迁,许多传统文化都面临着失传的局面,所以要想发展社会主义文化,我们首先要保护好传统文化,只有保护好传统文化,才能发扬好传统文化,也才能进一步进行社会主义文化建设。应该加大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力度,要建立健全保护优秀传统文化的相关政策,加大对传统文化保护的资金投入,贯彻落实好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》,将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资源保护好、传承好、发展好。
  文化繁荣,贵在创新。发展社会主义文化,仅仅依靠现有的文化资源是远远不够的,还应该加大创新,通过创新丰富传统文化内涵,实现文化大繁荣。要立足现有资源,深入挖掘培育特色文化,通过创新不断打造文化精品、树立文化品牌。临沂市的大型水上实景演出《蒙山沂水》,就是立足临沂实际,在演出内容上,既坚持了沂蒙老区特色,又创新性地运用声、光、电、水等各种科技和艺术手段,给人以大气恢宏的震撼的同时,也让人领略到了沂蒙文化的深厚底蕴和沂蒙精神的伟大内涵,取得了良好的品牌效果。
      非物质文化遗产,是人类在历史上创造并传承至今的,具有重要历史价值、艺术价值、科学价值、文化价值的具有知识性、技艺性和技能性的文化事项。比如民间文学、表演艺术、传统节日、传统仪式和生产生活知识等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漫长的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遗产和巨大的文化财富
       人们常说,有好心就有好报,一分辛劳一分收获。这是正常的,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。但有些事情往往不是这样,好心不见得有好报,劳动也不见得有收获,这又是不正常的。发生在陈玉琛先生身上的一些事,使我对此深有感慨,憋在肚子里的话不得不说。
最近我回家,想去讨还一本书,书名叫做《聊斋俚曲》,本来我早就有这本书,是作者陈玉琛先生送给我的,但被山东省吕剧院的一位领导要去了。因为我对聊斋俚曲颇有感情,而这本书又是对聊斋俚曲研究得最深的,并且发掘了许多失传的曲牌,使我爱不释手。趁在外地回家的机会,想再向陈先生讨还一本。交谈中使我了解到,聊斋俚曲自2006年被收录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首批名录以来并无进展,申遗当年许诺的许多保护计划一一落空,使人有些伤心。为什么在“申遗”之前,有关聊斋俚曲的活动搞得有声有色,而“申遗”以后条件好了,事情应该做得更好,反而无进展呢?情况使我突然明白了,他退了,真正办事的人退休了!但是他还健在,退休十二年,他在家完成了两本民族音乐学理论著作,一本是《聊斋俚曲》,另一本是《明清俗曲研究》。这说明他是有能力完成这许多重要工作的。这后一本巨著,在全国来说也是屈指可数的,此书留待以后再作评论。现在还是先谈谈他和俚曲的事。
       说起陈玉琛先生的事业和他的为人,我是最了解的。过去,我们曾经合作搞创作,他在淄博市群众艺术馆供职时,曾与同事们办起了淄博市业余艺校,培养了千余名艺术新人,他策划组织了十余个全市性的首届大型文化活动,有力地推动了全市文化活动的开展,例如全市的“文明村歌大奖赛”,这在全国来说也可能是仅有的。单就他在聊斋俚曲方面所做的一些事情,也够我说上半天,现列举几项如下:
1.1961年开始学唱俚曲,并采访蒲松龄教书的西铺毕家后人。1972年,他曾用俚曲编曲小歌剧。1983年他到蒲家庄采访蒲章恭、吕佩奇等人,记录了【玉娥郎】、【耍孩儿】等八首俚曲和其他民歌。
2.1986年他撰写了《聊斋俚曲音乐的艺术特色》,在山东省第二届民族音乐学会上发表,并获论文奖;后又在《中国音乐》1988年第一期发表。
3.1989年成立淄博市传统音乐学会,会上选举他任会长,当时他提出了以“俚曲”为主攻方向的研究计划,并列出24个研究课题供大家参考,使聊斋俚曲研究进入了新阶段。
4.1990年他与我共同策划组织召开了《首届聊斋俚曲理论研讨会》,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。他提交的《聊斋俚曲溯源》,1992年在《中国音乐学》发表。
5.在对《聊斋俚曲》原作深入探究的基础上,他写出了《聊斋俚曲通论》,这是有史以来对“聊斋俚曲”作出的全面系统地论述,在《蒲松龄研究》分期连载发表后,又被收入《省志•蒲松龄志》。
6.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他便对这十首俚曲曲牌产生过怀疑,因为它们有的是两首曲谱共用一个音调,有的是与蒲松龄的原作唱词不符。本着胡适先生“大胆怀疑,小心求证”的治学之路,经过深入分析,在1997年第二届聊斋俚曲理论研讨会上他发表了《走近【呀呀油】》,这是对赝品俚曲曲牌首次提出的质疑,扬州大学的车锡伦教授著文说:“笔者十分赞同陈玉琛先生对【呀呀油】曲的探讨。”在第四届聊斋俚曲理论研讨会上,他又发表了《寻找【房四娘】》,继而将其它三首,即【跌落金钱】、【黄莺儿】、【憨头郎】也认定为赝品。并找出了它们的真品曲牌。这在俚曲研究史上打破了蒙昧和盲从的局面。
7.随着对俚曲研究的步步深入,他又写出了俚曲专论十余篇,如《〈姑妇曲〉曲牌辨证》、《从变文到俚曲》、《俚曲源流民间论》、《〈快曲〉创作思想简论》、《蒲松龄的音乐美学思想》等,相继在《中国音乐学》、《中国音乐》、《人民音乐》、《音乐研究》等核心期刊及《蒲松龄研究》和“蒲松龄年会”上发表。这些论文是对俚曲源流,创作思想,音乐本体,唱词特点,曲牌真伪以及美学思想等方面的专题论述,这不仅是前人未曾涉及过的领域,而且均有他的新鲜独到的见解,展现着他的睿智光芒和他的不甘步前人后尘的学术之路。恩格斯说过:“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发展的最高峰,就一刻不能没有理论思维”陈玉琛先生懂得这一点的重要,他站在了俚曲研究的最高峰。
8.在这同时,他又展开了对失传曲牌的抢救挖掘工作。1999年退休后继续从事俚曲曲牌的挖掘、翻译、研究、整理工作。至今已整理出42个曲牌的74首适宜演唱的曲子。
9.他将如上丰硕成果结集为《聊斋俚曲》,该研究专著,在市委宣传部的直接关怀下,2004年4月由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。
10.他为《聊斋俚曲》的申报国家级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撰写了电视脚本和申遗报告。又为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重点项目影像集锦片《聊斋俚曲》撰写制作脚本。
好了,仅就这些成果而言,可以说聊斋俚曲的研究中心就在淄博,而陈玉琛便是其中的核心人物。请问,有那个人能与他相PK?就连山东省艺术研究所的郭学东所长也发出这样的感叹:“问候陈玉琛老师,你才是为俚曲做出贡献的人啊。”(郭学东现在在省文化厅负责非遗的集锦片工作,不知职务有何变动?联系电话:13153121111)
大家都知道,“聊斋俚曲”是蒲松龄用他当时的流行俗曲作曲牌,编写的故事唱本。没有了这些俗曲曲牌,俚曲故事也便成了案头文学,就像没有翅膀的鸟儿无法飞翔。从蒲松龄在世到现在,约有300年了,口传心授的俗曲随着时光的流逝,失传是很自然的。1963年初,音乐工作者记录下了十首曲牌,当时显得弥足珍贵。1983年山东省民歌演唱会上唱了部分俚曲,还有几首没唱,人们不知为什么,对于几首赝品俚曲也没引起怀疑。但是在陈玉琛的心里却泛起了波澜,用同一个曲调唱了【房四娘】,又唱【哭皇天】,还唱【憨头郎】,哪有这种曲牌?唱【跌落金钱】的曲子又套到【憨头郎】上,这真使人无法理解。更甚者,还有后人自编曲调也冒充俚曲。蒲人润自己讲:“【呀呀油】等三曲是他在解放后自创的。其中【呀呀油】用的是〈粉黄莲〉的曲调,【黄莺儿】、【跌落金钱】是他根据所会的其他小曲的曲调创作的。而且遍问庄里其他老人,他们都说从未听见过这三曲。”这是中央音乐研究所的吴钊先生1963年在蒲家庄采访时的一段真实记录。这些曲子本来就不是“明清俗曲”,有的还改变了蒲松龄原来的唱词,难怪唱来如此乏味,又有什么理由称其为“聊斋俚曲”呢!
从1963年到现在半个世纪了,这种尴尬局面并未改观,甚至还有越来越混乱的趋势。请问,在这种情况下俚曲怎样去传承?又能传承到什么境况呢?俚曲处于举步维艰的地步。
那么,俚曲的真品在哪里?谁能知道其余40多首的俚曲又在哪里?陈玉琛先生意识到这种情况的严重性和艰巨性,他义无反顾勇敢地担当起了拯救俚曲的重任。正如中央音乐研究所的前所长乔建中先生所言:“玉琛就是在上述背景下,以不怕孤寂的冲决精神,投入研究俚曲这个艰辛之旅的。这一‘投’,就是十几年。这十几年,对于一个接近五十岁、又未有过从事长线研究项目经验的人来说,显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加上淄博本地相关资料的匮乏,他所碰到的苦、难之境是可以想见的。”中央音乐研究所的音乐学家苗晶先生深知其中的艰难,他对陈玉琛说:“这是一项尖端艺术科研工程。”提醒玉琛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。是的,就像站在茫茫黑夜的旷野里,哪里是通向光明的路?无人知晓,更无人告知。探寻一条这样的路才是最艰难的啊!他在孤寂中摸索前进。
到民歌、戏曲资料里去寻找,或许是条捷径,但是谁能知道,既是与俚曲曲牌同名者,大部分也都有了新变化,它们不是与蒲松龄的原词对不上号,就是曲调已经戏曲化。可用者,百无一二。
他请教音乐史家吴钊先生,吴先生说,明代的《文林聚宝》中有四首俗曲;他请教张仲樵老先生,老先生说清代的《小慧集》里有几首俗曲。这几番点化,使他思路豁然开朗,既然蒲松龄是清初人,他所用的曲牌当然就是明清俗曲,要找曲牌何不到明清古籍中去找?这是最可靠的,不会有赝品。但是,这明清古籍文献哪里有?词山曲海哪里藏着俗曲?他到淄博市图书馆查了个遍,无收获;他到山东省图书馆去找到了《九宫大成》;他在首届群星奖颁奖会议期间利用三个白天的机会,去北京图书馆抄写关于俗曲的资料;他在音乐研究所查找、复印有关俗曲的资料。到中央音乐学院,到北京大学图书馆,到国家图书馆去查找资料。私人的书橱里,专家的文库里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,为了寻找一个曲牌,他四处写信求助,我看到他的资料档案里有来自兰州关于【呀呀油】的资料,有来自成都的关于【金纽丝】的信件,有来自徐州的多封信件。还有他自费去徐州拜访张仲樵老先生的录音及录音稿。经过多年的努力,搜罗了近千支曲牌资料,这使他欣喜若狂。
然而,问题又来了,这些曲子都可用作俚曲吗?明清的工尺谱如何解读?怎样才能翻译成现代乐谱?他在钻研着,几种工尺谱竟然都被他识破了,工尺谱被译成简谱。他还顺手理出了一册《工尺解读手册》。他又一首一首地核对着筛选着,他将民族音乐学历时性与共时性研究的方法引入其中,逐渐总结出了自己的经验,并给这些曲子规定了三条原则:“坐标定,词格同,风格近”,其中第二条为硬指标,符合于蒲松龄的原词者,可认定为俚曲,否则便不是。“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”,就这样,他走出了一条从明清文献古籍中寻找俚曲的新路,从中挖掘、翻译、整理出41首俚曲曲牌的74支曲子,占俚曲曲牌总数的84%,实现了俚曲曲牌研究的重大突破。这项“尖端艺术科研工程”就像是冰消雪融在春天里,竟被他一个人攻破了!失传多年的俚曲曲牌终于可以复原真实面貌了,聊斋俚曲终于可以起死回生了!这些仅是学术研究工作吗?他为“聊斋俚曲”的保护和传承,做出了一般人甚至是传承人难以做出的贡献。然而他却不是传承人。
有人说,他是文化工作者,不应列入传承人。更有人说,现在的传承人姓蒲,“谁叫人家姓蒲来呢”某局长说这是省里人的话,省里人说“根本不可能”。他却不在乎这一些,直到现在,他仍在做着不是传承人的传承工作。他说当年的“申遗”报告就曾为俚曲描绘了一幅美好蓝图。比如:1.完善俚曲曲牌的挖掘整理。2.出版唱片、唱本,为普及俚曲做准备。3.培训俚曲演唱人员,帮助蒲家庄建成俚曲特色文化村。4.创编俚曲新剧目,开展俚曲创新的文化研究,发展俚曲文化。5.举办俚曲专题演唱会。6.将俚曲代表剧目搬上舞台或拍成电视片传播、流传。7.加强理论研究,举办俚曲理论评奖。8.在大、中、小学举办俚曲讲座,教唱俚曲曲牌。9.建立健全俚曲保护发展三个机制,使领导、演唱、研究、发展、传承等方面有机地结合有效地运转。
这的确是一个宏伟的计划,如能实现,聊斋俚曲就可以象其他许多“非遗”代表作那样在全国人民面前一展风采了。
有好心就有好报,一分辛劳一分收获。我们相信这一真理。陈玉琛先生的功绩已经留在人们的心里,也将会永载史册。人间正道是沧桑,目前又正值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时期,我们希望有关领导能够正确处理这一问题,这将会有利于事业的发展,有利于抚慰人们的心灵。我们祝愿陈玉琛先生能为俚曲做出更大的贡献,更祝愿陈玉琛先生健康长寿!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2011年11月17日星期四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事修而谤兴,德高而毁来”,这一话题抽空再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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